读《憋不住尿的家伙》

剖析当代官场几处陋习

                            （作者：高忠祥）

“因为来‘工作’了（接到局长电话），我们的小马同志就有点分心了。小马爱人说，好了，你快工作吧。这叫什么话？办事哪能办个半拉子工程？而且一周就这么一个星期六。我们的小马同志加大马力，一番深耕浅犁，驾轻就熟地把事办完了。办完了，也就舒坦了，心满意足了。”

上面这段文字摘自我省作家钱玉亮先生在《凤阳文学》第二十七期发表的短篇小说《憋不住尿的家伙》的开头部分。作者没有提到一个“性”字，也没有做浪漫的诗化处理，词藻并非华丽，但轻松俏皮、诙谐幽默且不粗俗的流畅语言，让读者感到无师自通，捧腹大笑。这足以反映文章的主人翁小马同志做事认真的态度，并与主题环环相扣，让结尾时丧魂落魄，一气之下得了急病被送医院的小马同志悲喜两重天的情景形成巨大反差。也可以从中窥探，作家的文学功底尤为深厚老道，与读者的良性互动恰到好处。

《憋不住尿的家伙》不足一万字，以小马同志为主角，结构严谨，似潺潺流水，娓娓道来。反映某市创建工作中（新建二十座豪华公厕），小马同志引人注目成绩斐然，最后因为尿急与市长“一同如厕”犯了潜规则之大忌，而饱受局领导异常冷漠，备受心灵折磨。

女以贞为贵，花以洁为贵，树以皮为贵，人以直为贵，小马同志直吗？直！巷子里拉竹竿—直来直去不拐弯。正是由于他直得“缺心眼”，没有像某些人夹起尾巴做人，唯唯诺诺，见风使舵，才有了这篇非常好的故事题材，有了这个故事，才油然生成笔者的一番感慨。

应该说钱玉亮先生的这篇力作从社会和文学的角度解读，当下具有绝对的正能量。对一些渎职官员犀利无比的人物刻划，大胆荒诞的行为描述，喜剧般的故事情节，悲剧性的结尾处理方式，让人过目不忘，掩书沉思，其深刻内涵就是要揭露官场的陋习。

小马同志的遭遇在现实中不是没有发生的可能，针对当前干部队伍建设，转变工作作风，小说暗含的教育意义不言而喻，它的警示效应也显而易见。

由此让我们联想到，腐败，是滋生在社会的一颗毒瘤，为了让极少部分心存侥幸的人不敢贪不能贪不想贪成为一道红线，党风廉政建设的风暴一阵紧似一阵，“回头看”、“回马枪”让为所欲为者防不胜防。从《憋不住尿的家伙》中，明显有以权谋私，官僚主义横行，形式主义猖獗，浮夸风比比皆是。那么，我们的反腐利剑还高高悬起吗？震慑力还一如既往吗？下面请欣赏钱先生一番小品画面式的绝妙展示—

近期，全市已拍了不少“苍蝇”，城乡规划建设局在一个地方上，也是一个比较容易滋生腐败的高风险单位，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这句话，真的有点让人心惊肉跳!这个家伙又笑着说，马主任，你赶紧把窗户关严实了，如果真是来拍苍蝇，这个会就不该放在这么高的楼层开，万一宣布到谁，谁想不开，我们又按不住，从窗户跳下去，就不得了！这一说，真把我们的小马同志说的心里发毛了，因为他的确不知道今天这个会的内容。他迟疑了一下，居然真的听从这个家伙的话，去把敞开的几扇窗户关了。我们的小马同志这么一配合（毕竟他是消息灵通的办公室主任），天呀，还用说吗，城乡规划建设局要“地震”了！大家目瞪口呆，连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此时也五官僵化，笑不出来了。局长夹着包来了，他一边掏文件，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马主任，人都到齐了吗？我们的小马同志平时口齿很伶俐，但这会儿他却有点结巴：“报……报告，一个不少，全到了。”

从上述的精彩描述可以看出，钱先生没有空洞的说教高雅的词汇，而是从细微之处做切入点。法律神圣不可侵犯，人有敬畏之心并非坏事！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哈哈哈！连我们一直十分正派的小马同志也语无伦次，更何况？作为各级行政官员，因心系大众执政为民当好公仆，像古代的包拯一样有颗“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的爱民之心，而不应有“三年县知府，十万雪花银”的腐朽堕落行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像徐才厚、郭伯雄、令计划这些高官纷纷落马，下面的苍蝇就更惶惶不可终日。在“两学一做”的今天，焦裕禄、孔繁森、沈浩等不同时代的英雄理当成为我们执政党及其追随者引以为豪并值得永远学习的榜样！

《憋不住尿的家伙》临近收尾部分，还有一段描述也耐人寻味：“市长扭头看了他一眼，那眼光.......那眼光........怎么说呢，怪怪的，似笑非笑，似恼非恼，有责备，有宽容，有嘲弄，有威严。”作家没有指名道姓怨谁怪谁，或者指责谁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但是，局长对他的愤怒失望，字里行间让人产生一连串酸楚联想。正是小马的尿没有憋住，一些干部趋炎附势，对小马横睁鼻子竖睁眼，小马功力全废也成为众矢之的。

小马同志曲折沮丧的经历，或许由于他初出茅庐做事毛手毛脚，甚至有些不识相，一言以蔽之，这也是年轻人成长过程中或多或少为之付出的代价。无人点拨，他始终意识不到这一不争的事实，所以他自责，并幻想依靠憋尿这一拙劣方式，惩罚并唤醒自己。细细想来，他没有错，真正错的是这个社会的世俗与偏见，倘若他真想改变什么反倒不妥。我们的官员应该襟怀坦白，不能为了迎接检查弄虚作假，为了讨好领导拍马溜须，那样只会被世人取笑鞭鞑，被后人藐视唾弃！

钱玉亮先生的这篇小说给人的感觉仿佛是一篇杂文，有声的解读，无声的抗议，官场陋习暴露无遗。不知钱先生是否还想告诉人们：某些领导在用人制度上有失偏察，自以为是，任人唯贤成为空话，说白了这就是个怪圈，苦涩的怪圈，埋没人才的怪圈。

作家钱玉亮先生的名气很大，他的文章非常出彩。恕本人孤陋寡闻，如果能将小说中的主人翁做适当的心理活动描述则更能烘托深化文章的主题。鄙人妄自菲薄，妄加评论有班门弄斧之嫌，但也正是他短小精悍好小说的横空出世，让我心潮澎湃，获益匪浅，且一吐为快！

（首届凤阳“百姓网杯”“浸润经典 品味书香”读书征文稿）

手机号码13955061975           2016年8月28日